大年夜色二
二 早起
牛加宽还正在做梦，就被一阵响亮的爆竹声给聒醒了。揉了揉眼角的芝麻糊，慢慢地睁开眼，瞅了瞅窗外，黑乎乎的一片，时不时远处谁家的爆竹响，一闪一闪的耀着光，将夜色爆出短暂的明亮。
拿起炕头的闹钟看了看，才四点零几分。离他设的四点半的闹铃还有二十好几分钟。他也不敢再睡了，怕一睡过去起晚了就丢人了。黑黝黝的房间里，模模糊糊还能看个大概，摸索到灯绳，闭着眼拉着了电灯，过了几秒钟才睁开眼。
毕素云还在熟睡，大概是昨夜里折腾的太厉害了，困的很，连爆竹声都没把她震醒。
牛加宽光着身子披了件袄下了炕，走到尿盆前半蹲下扶着憋硬的东西对准尿盆，尿了泡长长的尿。顿觉舒服了很多，刚睡醒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只是觉着那东西表皮上好像糊了层薄薄的膜，就好像城里好梨膏糖上包裹的那层米纸入口后化掉沾在嘴唇上的那种感觉，很薄很薄，但又叫人感触到它真切的存在。
“你咋起那么早？”还没等牛加宽起身，身后传来熟悉的女人声音。
牛加宽扭过头，见毕素云正侧身抬头看着他。
于是站起转过身子一边向炕走一边说到，“唔，被火鞭聒醒了”。
“唔，我睡太死了，都没听见火鞭响，这会才听到。”
“大过年的不说啥死不死的，赶紧呸几声。”
“我把这茬给忘了。呸呸呸！”毕素云赶紧朝地上呸了三声。
他们这里一直有这个说法，说错了话了一定要呸呸呸往地上呸三声，或者吐几口口水，这样就代表那些话已经不算数！至于从哪一代开始的，那就说不清了。
牛加宽看她呸完，“嗯”了一声，开始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说，“你再睡会吧，我洗个脸刷了牙就下饺子。”
“我也睡不着了。”
“你再眯会吧，等饺子下好了你再起来。”
“嗯，那也好。”简单答着话，毕素云的心里暖暖的。自打结婚后，还没男人这么体贴过自己。想到这里，更加认定昨夜，不，应该是这几年一直以来的破心理界限的深度付出是值得的，更是应该的。她突然觉着，自己应该更敞开一些，不辜负这个男人对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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